第(3/3)页 “虽说是情理之中,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,这世上不仅仅只有他们想要过更好的生活,那些普通的百姓亦是如此。” 李祺明白在这个封建社会之中,或者说在任何一个社会之中,食利者总是要压迫劳力者的。 尤其是在生产力不足的封建社会中,只要是脱产读书,就一定意味着有佃农在劳作供养,现在的李氏、未来的李氏,耕读传家也都是如此。 谁能改变? 李祺反正是改变不了,他改变不了人性固有的观念,他也改变不了社会自然而然的运转,他能做的只有顺从,让自己、让家族,在这个体系中,尽可能的往上爬,一直爬到最顶端的位置。 到了那个时候,或许就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,来回馈一些东西,而且在这个往上爬的过程中做个人! 别的不说,至少把人当人看,佃农、奴婢这些活生生的人,总不能随意打死吧,欺男霸女这种没品的事可以不做吧,那些让人一听就直皱眉头的破事,不做难道就会死吗? 太贪、太绝、太坏,这不都是那些大族为人所诟病的嘛,吴越钱氏传承那么多年,怎么就没几个人说不好呢。 人在做,天在看,老百姓对世家大族不是生来就带有偏见的。 实在是为富不仁的太多,让人一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。 “若是浙东这些家族,不是完全压榨普通百姓的话,我也不会如今苦心孤诣的置其于死地。” 李祺叹息道:“元朝时的黎民百姓生活有多困苦,你我都是知道的,我大明朝虽然法度严苛,可对于百姓来说,这才是生活安定的根本,宋濂这些人,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,而至万千百姓于不顾,又如何能放得过他们?” 陈英咬着牙道,“这群浙东文人是真该死啊!” “他们的确是要死了。” 一道颇为阴翳的声音从堂外传来,陈英立刻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,李祺笑吟吟道:“看来纪指挥使从那些人口中收获颇丰。” 纪纲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,将桌上的凉茶端起一饮而尽,而后阴恻恻笑道:“那些文人不过是些卵蛋罢了,进了诏狱中,看到那些刑具后,基本上没撑过三轮就全招了。 他们经常缅怀前朝,互相唱和,不仅仅是抓住的这些人,还有不少朝中的官员、国子监的士子,其中八成都是浙东那边的。” 李祺微微颔首后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,“在诏狱中没打死人吧?” “驸马放心,你亲自交待的事情,自然不会出事。” “那就多谢纪指挥使了,待这些人写下罪状后,还要经由刑部和大理寺复核一番,将所有人的时间、地点、文章等对应上,决不能让任何人从中挑出任何毛病,以免损伤圣上之德!” 纪纲心中暗自腹诽李祺做事麻烦,面上却不显,依旧笑吟吟道:“驸马谨慎,正当如此。” 李祺能猜出纪纲肯定在骂他,但他不在意,锦衣卫这种鹰犬懂什么,依仗着权势抓人,身上到处都是黑点,最终死于非命是唯一的下场。 他要的是铁证如山! 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,即便是那些因他而死的人,也怨不到他的头上,这才是真正的无懈可击。 “景和此番功成后,浙东东明一脉尽灭,其余的浙东学派亦是要一蹶不振了,真是如同梦幻一般。” 面对着陈英的感慨,李祺却摇摇头道:“非也! 我并没有诛灭浙东之学,而是重造了它,从此后浙东之学便能摆脱蒙元的桎梏,成为真正的大明之学了。” 前提是—— 他们放下所有曾经的骄傲,向李祺这个当世圣人祈求! 第(3/3)页